soho十一個月的中途自我觀察：一個月內經歷所有soho最不想遇到的爛事

4月工作天數：22天
每日平均工時：2.2小時

發生哪些重大的事？

我每一年都覺得自己的生活，都像是在洗三溫暖，今年更是。3月才過完忙碌的一個月，4月就立刻遭逢所有自由工作者都不想遇到的爛事：拿不到錢，以及被暫停合作。故事很長，待我到後面再慢慢說明。

接了哪些案子？

• 1個長期合作的社群經營案
• 1個簡報設計案

soho簽合約也不見得能自保

上個月有提到我辭退了網路節目統籌的工作，但過程很不順利的事情。這件事情一直到4月底，對方才真的比較願意正視，因為我很積極逼她給我回覆，我不想得到一個「摸頭的答案」，讓對方覺得她即使沒有給任何承諾，還可以叫我幫她工作。

因為對方是業界頗為知名的人，為了所謂的人際保留、不撕破臉，因此即便是平常很直接的我，也無法很果斷地跟她說我真正不想繼續做的原因。我最開始的說法是「覺得自己高估能力，所以做到某個段落就要退出」，但對方似乎沒看出我真正的意思，以為我是對自己缺乏自信，還很認真地安慰我。

於是第二次，我就換了說法，但也還是延續上一次的脈絡，說「原先以為自己的能力可以在5月底完成，因此5月後安排了其他的寫作計畫，但由於能力不足，無法如期完成，所以想中斷合作。」這次對方終於GET到了我想表達的重點，同意中斷合作。不過，她卻沒有打算按照完成比例付款的意願。

這一點真的讓我很頭痛，因為我花了很大的力氣，思考如何在不得罪她、不破壞關係的前提下提出中斷合作，我不知道該如何再跟一個可能會在業界封殺我的人說「請付我應得的費用」。

為了這件事，我一直打擾一位信任的主編前輩，在這裡真的要好好謝謝他，也很對不起他，因為我真的讓他花太多時間幫我想對策了。只是他又再次給了我很好的對策。他要我做好拿不到錢的心理準備，而且也要把最後收尾的工作做完，為得是不要留下任何話柄，就算之後這個業主對外散播對我不利的風聲，我也能證明自己沒有虧欠對方。

這件事情，讓我一整個4月前半段都睡不好。我上網找了很多資料，試圖看看別人的經驗如何，不過我發現，都沒有一個真正有保障的方法。即便是簽合約也一樣。簽合約是讓雙方即便有糾紛時能訴諸法律評斷，但這也只能防範一部分的人，有些人發案簽約時甚至不會用真名，或者是像我一樣，遇到一個完全沒有概念，但名氣相當高又超有錢的大咖，對方若真的要跟我對簿公堂，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還是只能告訴自己，「不經一事，不長一智」。

想到這裡就覺得可悲又可笑，soho生活就是如此，明明作為soho也有吃虧，最後卻要用這種樂觀的想法來安慰自己，這種想法甚至還蘊含了一種「是我做得不夠完善」的想法在其中，而不負責任的業主絲毫沒有任何損傷。根本就像極了被性騷擾的女生，往往要以「一定是我做了什麼才會遇到這種事」來撫平自己的疑慮跟傷害，但加害者卻可以置身事外，一模一樣。

無論自由工作者寫了再多文章、花再多心思希望教育市場，傳達「勞資雙方應是地位對等」的觀念，都難如登天，而真正該看、該轉念的人，永遠都不會看到，這些呼籲、這些反思，永遠都只能在同溫層裡打轉。

找資料的過程中，還是有看到這篇頗不錯的文章，希望能幫到有需要的人。雖然我是用不上。

與大咖合作有好處，也有話語權不對等的風險

儘管這次我沒有簽約，造成後續的糾紛跟麻煩，無可厚非，我是一個大笨蛋。但我也必須說，在很多的情況下，提出簽約反而會被視為「不上道」，許多產業仍然有這種不簽約、靠著薄弱的互信小心翼翼合作的潛規則，像我接單篇雜誌外稿，也都沒有簽約，當然也不可能有議價，或是爭取修改次數的空間。

而跟業界大咖合作當然也是如此，一個後輩要如何開口跟前輩說：「我要簽約。」？前輩可能還會覺得很可笑，畢竟對他們而言，他們已經是業界有名望的人，比起來，後輩的能力跟專業度或許還比較不可信吧。

後來想想，我自己當初想跟大咖合作，也就是想賺取經驗值，但卻沒想到會產生這種話語權不對等的狀態，而且還不只不對等，我幾乎沒有辦法為自己發聲，連解約都要說得像是自己的錯，以讓自己能夠安全下庄、不傷和氣。所以如果之後，再有類似的事件，若是明顯感覺對方沒有把我當作平等的工作夥伴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，我就要學聰明一點，直接不要接就好了。我不會再錯認，以為是自己不敢接受挑戰了。

我明明寫過《接案4個行為 發現潛在高風險業主》這篇文章，結果還是犯了錯，唉。

疫情讓我丟了一個長期合作案

在疫情剛開始的時候，我就陸陸續續聽到身邊有很多做行銷的朋友被裁員，還有設計、攝影、劇場的朋友都接不到案子。所以我也戰戰兢兢，一邊慶幸自己還有案可接，一邊擔心著什麼時候輪到自己。我的好日子沒有持續太久，上週，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。

一個跟我長期合作社群行銷的業主，為了要履行去年簽的設櫃合約，所以這個月去百貨開了分店。本來她對於業績表現就沒太大的期望，畢竟疫情還沒結束，但結果比她想像還來得糟糕一百倍。因此為了止血，就只能先暫停跟我的合作。

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處境，所以我因為暫停合作，之後月收入直接少了三分之二，我對她還是毫無怨言。她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也非常好，有照顧到我的情緒，因此我也真心希望她可以撐下去，快點站起來，之後再一起合作。

無法申請紓困

因為不是企業雇員，所以我丟了工作也沒有資遣費。身邊一些至親好友聽聞了我的遭遇，都紛紛叫我去申請政府紓困專案。但是呢，我沒有辦法申請。

無論是文化部還是勞動部的自雇者紓困，都有要求要看107年的所得，但因為那時我還不是自雇者，所以當時我的所得是高過紓困門檻條件的，也只能努力想辦法再找案子了。

這個月經歷了好多煩惱的事，讓我開始認真思考了一下經營自媒體的可能。還記得11個月前剛要soho的時候，也思考過這件事，但最後因為我想不到定位，所以決定先從soho開始，但感覺自己似乎無法逃避，必須要正視這個未解之謎。

接案生活將屆滿一年，卻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原點，還是來到了新起點呢？

Photo by Ümit Bulut on Unsplash